第五章 红尘可待
凌晨4:48, “河岸”汽车旅馆,拉斯维加斯
不必要对他讲述你的伤痛。以前你也从未讲过:他也知道你有多倔强。但他注意到你细碎的咕哝声,和在不平整的床垫上蠕动,所以他一声没吭地爬起,将你揽入怀中。现在他的手掌以几乎未被察觉的力度抚摸着你后背下端的伤疤。每过几秒,他就会停下,描绘你的脊柱,或是屈身轻吻那一点。
“你的后背是我见过最性 感的了。”Leon低语。
你翻身,挑眉:“我的后背?”
“是啊。我最喜欢你的地方了,”他坏笑,露出酒窝,“虽然有很多迷人的选项。”
“为什么?”你将脸转向他。他的选择使你困惑。
Leon往后靠,耸了耸肩:“第一次见面时,你的后背是我唯一能多看几秒的部位。你习惯调头就跑。别那么看着我,Ada。我知道你愿意穿露背装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大笑:“躺下。”
“为什么?”他问,还是照做了。
“我还不清楚,我最喜欢你哪个部位呢,”你的笑容苦乐参半,细数着你之前错过的机会,而未来却又如此短暂,“我得来个全面检查,好做出明智之选啊。”
2005年4月9日,晚11:34,西西里岛某地
你醒来时搞不明白听见的节拍是怎么回事。差不多是,1——2,1——2。一遍又一遍,让你头痛。更确切地说,是加重了你现时已有的症状。听起来像一扇门被风反复刮开,又带上。你可以闻到周围粗劣而略带泥土气的味儿,没准是锯末?你感到自己在动作,但你过于沉重的骨头只是死死地坠着。四周很黑,角落和墙壁却隐隐透出一线光亮。你眯起眼睛,徐徐打量着周围环境。貌似你身处某种棚子中,木质,挺高,基本是空的,不断轻轻摇晃。火车?你怎么跑到火车上来的?你注意到,你的战术外套被抛在一边,背部扯裂了,还烧焦了。你的头脑有条不紊地回忆起之前的24小时,静止的图像一幅幅照片般闪过,随着放映速度越来越快,你也随之陷入了一种风声鹤唳的状态。最后,你犹如被子弹击中眉心:Leon。你笨拙地试图动弹,但后背和肩膀传来的疼痛让你狠狠咬住了腮帮。血液的金属味儿在齿间流动,你想起旧日受训时听过的谚语:痛是难免的,苦却是甘愿的。你忍住苦笑,却在不经意间开始咳嗽,身体在硬木地板上打颤。
“Ada?”你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冲你过来,本能地寻找着武器。你刚抓起枪柄,另一只手握住了你的手。这不是粗暴的一握,倒更像是抚摸。
“嘿,轻松点。我们在火车隔间里,正在往车站开。我去找些处理伤口的东西。你在这歇着就好。”
你挣扎着够他的胳膊肘,把自己拉成坐姿。你瞥见他的机关枪堆放在墙角。
“Leon?”
“嘿,我说,放轻松。是只有你,还是所有人都听不进去听我的话啊?”你听到他如同想到一个笑话似的笑起来。
你睁开眼,义正言辞地盯着他:“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多少?”
西西里。Venus。科学家。通行卡。死不足惜的。牺牲。狂奔。病毒!
“没多少,”你悄声说,手掌随便地摩挲腹部,碰到侧背包,装有Venus的小瓶还在,真令人欣慰。
然后,你抬头,Leon看着你,嘴上挂着一丝讥笑。
“它还在。别担心,”他愤愤不平地说。
你张嘴,想回答,但什么都没说,挑衅般握紧了拳。
Leon退回到车厢末端,他的身影被黑暗吞噬。你听见他在翻什么文件的沙沙声。他喜欢忙碌:你早就注意到了。
慢慢地,随着有失风度的绊绊磕磕地,你站起来。你双手攥拳以提供某种平衡感,踉踉跄跄地走到车厢边缘,从墙壁上的缝隙往外窥视。这节车厢是空的,可是根据气味和堆在角落的废箱子可以判断,这大概是某列从事工业运输的夜车。缝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浓重的夜色,和远方西西里山的零星映像。空气闻着有点海盐味儿。
“我找到了几条毯子。不是什么高档货,但还凑合,”你听到Leon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没有转身。直到你听见他的喊声:“Ada!你又出血了!过来。”
你飞快转身,脸朝他,视线锐利地扫视着身体和手臂。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哪有什么严重的创口。而且,绝对没有血。
Leon到你身旁,温柔地把住你的额:“不。是你的后背。爆炸时受伤了。”
你将手移到后背下侧跳痛的来源,摸到了战斗外套上那个洞所对应的点。你看到指尖上的血液,轻声咒骂着,离开了Leon的双手,“谢谢,”你咕哝着,“我能对付。”
有那么一秒,你想他是失望的,可从他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调头回到了车厢另一端。几秒后,他又拿着一个玻璃瓶,还有干净的布条复返,坐在地板上。他示意你坐在他前面,但你没动弹。
他往后仰,耸肩:“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呢,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昏过去多久?”你漠然问道,盘着腿坐在他身前。这样近的距离下,你知道了到瓶子里装的是某种酒精。
Leon掀开瓶盖,酒精的强烈气味在你周遭弥漫开来。
“我没有急救喷雾,我在车厢那头找到的这玩意。希望它管用。”他叹息道。
他的声音疲惫不堪,你意识到,他肯定和你一样劳累了。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时候,没再出什么岔子吧?”你问,“解毒剂好使么?”
“我现在好了,谢谢,”他简洁地回答。不难明白他为何如此恼火:他都没碰过病毒样本。至少不是按他原本预期的方式。
Leon的手掌几乎是以职业医务人员的效率在你的后背上工作,擦拭掉血迹。你的头疲惫地向前耷拉,下巴抵着胸口。只有回想之前几个小时的不适方才使你清醒。这是自浣熊市后,你和Leon最长久的相处了。你比较着回忆,语句,样貌,承诺,和伤痛。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不停变换,好似汹涌的波涛中的倒影。也许此刻,你终于看出他究竟变了多少,又有多少没变。他曾经优柔寡断,稚气甚至愚蠢的脾性,早已不知所踪。你记得他片刻前被拒绝时的样子,还有主实验室外,他爽快但不带感情的玩笑。注视他的心门砰然关闭,将你拒之度外的过程可真精彩。精彩而忧伤。但主要是孤寂。你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告诉自己这样更好,告诉自己这样的他才是个出色的特工。就算某一天失去了你的关照,他也会照样活下去。这样的确更好,你得记住。
当碰到你的后背上侧时,他又停下了,专家般的指尖忽然表现得不确定,迷惘。你的嘴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你把上衣撩过头顶。
“这样好点?”你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你知道他可能还没接受你上衣之下什么都没穿的事实。你的表情堪称无所谓的典范。过度腼腆从不是你的座右铭,而且话说回来,你俩都很专业。
“嗯,”他沙哑地答道,继续在你肩膀上忙活。
一如高效的开始,他高效地完成了工作,你重新套上衣服。过分小心翼翼地,Leon盖上瓶子,确定你穿好之后,他才重新抬头。他的脸是镇定的,但耳朵周围有点红。
童子军。你痞痞地笑着想道。
你伸手向他松松的手指间的酒瓶子。他的眼紧跟着你的动作,你带着无辜而丝毫不浮夸的眼神迎上他。你另一只空着的手去碰他,他僵住了,但没有转开。他盯着你手的目光是恐惧,慌张的。这刺痛了你。你缓缓将他炭黑色的T恤掀到腹部之上,指尖描摹着肌肉的界线。
“我来处理它,”他悄声道,从他认真构筑的心墙向外犹豫地窥探。
“偶尔听一次别人的意见不吃亏,”你一边回答,一边露出他更多的皮肤,“你和我一样清楚,你就是那种容易不顾自己的伤就去帮别人的人。”
Venus造成的伤口猛然映入眼帘。它被草草处理过了,但依然红肿发炎。
它会留下一个与从今你后背的新装饰相匹配的疤痕。伤疤是你们为彼此做出牺牲的纪念图。你开始清理它,Leon在你掌下哆嗦着。你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发现他眸子周围的黑边和他惨白的肤色在车厢游离的影子下更明显了。他金色的头发被咬牙坚持的汗水打湿变深。他已经不是你数年前包扎的那个俊俏青年了。他的身体比你印象中的更坚硬,也更有肌肉。他很美。你的手指划过他平坦的躯体,畏惧着传遍其中的强悍脉搏。你想把手抽走,但指尖不由自主地在他胸膛上金色毛发上盘桓。
“我还没谢你在Venus醒后救我呢。你要是没顶住那门……”
Leon点头,离开你,伸手取角落的毛毯,“我认为这回我们平了。”
“我还不知道咱们还在计分呢,”你吐气如兰,将布条和瓶子推开。
他在你面前铺上毯子,“你最好休息会。”
“你呢?”
“我很好。”
“你看着糟透了。”
Leon犀利地盯着你:“我能挺过去。”
你试着不为他凛冽的态度所伤:“好吧。”
你疲劳的身体靠在墙壁上,听到一声长叹。
“对不起,”他说道,眼睛盯着对面的墙壁。
你没有回应,只是瞪了他几秒。他现在距你只有几英尺,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你将他从眼前驱开,目光如凿地盯他周围的墙面。你想要回从前的那个Leon,你的Leon。那个优秀特工,那个更杰出的人,伤疤和一切。但你不知道此类时刻,你应该说点什么。发生了那么多之后,你还能说什么呢?你决定不去尝试。
“你为什么染发?”你轻声问,下巴搁在肩上。
Leon猛然抬头,困惑的表情让你想笑。
“我的头发?”
“你听见了吧?”
他玩味地看着你,靠近了一些:“我是天生的金发。”
“我遇见你时,你还不是呢,”你指出,“深色的,光下略微发红。”
他耸肩:“我十几岁时染发。二十出头还接着染。”
“为什么?”
“你真的想听吗?”他难以置信,但笑容还算真诚。他的眼里终于有了欢快的色彩,有了暖意。
“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呢,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Leon摇摇头,沮丧地笑笑:“好吧。我是家里五个男孩儿中最小的。”
“五个?你母亲真是个英雄。”
“你应该会……喜欢她的,”他小心地组织着语言,“反正,我妈在我出生之前一年和她丈夫合法分开了,认识了别人。就像……一时兴起,我猜,可是…….就有了我。”
他慢慢动了动,把腿伸到前方:“妈妈和她的丈夫复合时,他们决定抚养我。但我始终觉得和哥哥们不太一样。我是说,当最小的孩子那个本来就挺困难了。你的第一个总排在最后,第一个词,第一步,第一个本垒打。倒不是说我无关紧要,我只是个……异类。”
你看他的表情渐渐软化:“你真这么想吗?”
“是啊,”他诚恳地回答,眼中没有丝毫自怜,“我是个金发蓝眼的孩子,和一家子黑红头发的人生活在一起。太扎眼了。所以我染发,弥补那点。这样我就和哥哥们相称了。”
“那你为什么不再染了?”
“在……那一切发生后,我全身心投入工作了。这样的小事已经无所谓了。还有,我从警校毕业后也不怎么和家人见面了。”
你认真地注视着他,双眼扫视着他的面庞:“金色很适合你。”
Leon咧嘴笑,点点头。你拒绝回笑,但眼眶发热,好似在对他的微笑做出反应。你感到无所防备,所以你将视线转向安全的地板。
“你的亲生父亲呢?他怎么了?”你问。
“结婚了,有三个孩子——他们都比我大。他的生活指标已经满了,我的也是。另外,我妈妈 的丈夫是个好爸爸。很忙,可是……”他叹气,摇头,“你呢?你年轻时什么样?”
你竟失语。
“那么惨?”Leon笑着问,低头捕捉你的视线。
“……没什么特殊的,”你看得出,他的表情略显失望,“我可没说过要跟你分享一生往事。”
他仰头,苦涩地笑:“我没想听一生的故事。”
“那你想听什么?”
“更了解你,除了我已经知道的那些。与这些无关的东西,”他在空旷的车厢中大幅度地比划着,“和你来一场正常对话,不提及你为他工作。”
你眼睁睁地看着那堵墙又一片片垒起,他柔软的灵魂又一次竖起了“禁止进入”的标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他阴沉地问。
你看向一边:“没什么区别……”
“别!”他嘶吼,“这回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别逃避。我没让你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只想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
“很复杂,你不会理解的。”
他逼近,把你夹在他和车厢壁之间:“就跟我他 妈不懂似的。”
“好吧,我换种说法,”你抬起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不需要知道。与你无关,你已经成熟了很多Leon,但这事儿还还轮不到你操心。”
他的脸离你只有几英寸,你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麝香味儿,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你的身体绷紧,心脏在胸腔中不规律地跳动着。有一刹那,你猜测着如果你只是走开,打他,或者从大腿枪套中掏出枪,他会采取什么行动。Wesker的命令在你奔流着肾上腺素和纷乱猜想的大脑中回响。Leon的眼神十分强硬,你知道他与你,犹如针尖对麦芒。
“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严正地皱眉,退回到墙边,现在离你仅两英尺。你粗略考虑着要不要抚摸他,让这安慰的动作召回他的微笑。
打住!够了。你已经找到乐趣,在你们双双受伤之前赶紧放手吧。
你将悔意扫清时,愤恨席卷着你困倦的头脑。Leon根本不了解过去的六年中你都经历过什么,甚至现在你还得经历什么。他没有权利评判你!我已他认为你铁石心肠又怎样?所以他不知道你们都在为同一方效力又怎样?在你的宏图中这类细枝末节有什么关系?你的腿恢复知觉,你开始动弹。但你站起来之前,Leon送来一只手,轻轻触碰你的手腕,那是你心底一直与他划等号的轻柔。
你好奇地望向他,可足有几分钟之后他的视线才对上你的。你的呼吸卡在喉咙里,带着无数情绪打量着他。疼痛,希冀,柔情,渴望。一同折磨着你。
“Leon?”你的嗓音浓重,没有预期之中的冷静。
他轻拽你的胳膊,你顺从地滑向他身旁。他的手指在你的手腕上轻轻画着圈,他的热度温暖了你一侧身体。你举起右手,描摹着他的唇,他的脸颊和他的鼻梁。他的下巴长出了胡茬,在你柔软指尖感觉来,竟是那样诱人的粗糙。他叹息,你感到他在你指端的呼吸,多么生动。
你从未放纵他变得如此真实,令你着迷。他不再是一个任务目标,不再是众多可变量之一,不再是你报告中的一个注解,亦不再是悔恨莫及的一个实例。他是“现在”。过去和未来于此刻碰撞。无来源也无去处的一刻。激 情在你的腹部咆哮,奔涌向你的心。强烈的欲 望使你震惊,你意图抽身。也许应该在彼时彼处,以一个冷酷的眼神或嘲讽的笑容消除他的影响。也许你该说些机智,残忍或不屑的话将他推开。你不确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没有机会想了。他吻你的那一瞬,所有的思绪都似灰烬散落。
这个吻和你期待的不同。朴实无华,不紧不慢,好像他的唇控制着全世界的时间。他轻轻含住你的嘴,看你的反应。你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脑勺,抓了一把他金色的发丝,在指尖玩弄着。他的手移过你的腕部,攀上你的臂,穿过你的肘部,在你线条纤细的肩部游弋。他的手覆上你的胸时,你撇开了脸。你的鼻距他不到一-英尺, 你们都喘着粗气,继续着节奏懒散的吻。
几秒内,你的视线就被他勾魂的双眼夺走,原本清澈的浅蓝被情欲熏染为深沉的海蓝。外面投射的光给他的皮肤打下斑点,只有云彩背后的月光才能将其软化。由于你们都处于车厢的灰影中,他的影像几乎是朦胧不清的。你的心跳声绵长如火车敲击铁轨的节奏。你了解,这很危险,以击碎你一生都在倾力打造的镜中世界为代价。好笑的是,尽管你在考虑这些想法和警告,你还是身体前倾,又一次亲吻着他。
如果世界末日因此而起,放马过来吧。
他的唇在你的唇下欣然张开,你第一次彻底品尝他。他甘醇,柔情,正符合你的想象,但不止这些,还有一种巧克力般的激情温暖了你的口腔。你俩一言不发地跪起身,双唇片刻不离。他的手抓着你的臀,用力将你拉近,你的指甲掐入他坚实的肩膀。你咬着他的上唇,听见他发出低吼。你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庞,全神贯注地探索他的唇。在摇摆的车厢中,你们唇齿相依,他开始脱去你的衣服时手指轻轻拂过你的体侧。背心碰到你的后背时,你倒嘶一口冷气。Leon担忧地看着你,但你大力拉回他,再次占有他。你的手离开他的脸,按着他平坦的腹,惊愕于他强有力的心跳。
“Ada?”他在你唇边低语。
你拉开一段距离,把上衣掀过头顶,扔到一边 ,为他表情中的强烈渴望而讶异。你转而揪他的T恤,直到他终于将其脱掉,并再次饥渴地亲吻你。
过去,性不过是众多工具之一。你很早就发觉了它,对它的力量,简易,以及近乎零失误的成功率感到好奇。并且,是那成功使你兴奋,而非这举动本身。但此时,没有待完成的任务,没有要哄骗的对象,他以无比尊重而渴望的双手描绘着你的腰腹和胸部,在你看来是多么怪异。你在他掌下颤抖,做出同样的动作以回应,将他的身体当成你的画布。他的嘴在你的颈上逡巡,你呻吟,他紧紧抱着你,双臂圈着你的肩膀,避开你后背的伤口。慢慢地,你步出自己剩下的衣物,视线相连。他模仿你的动作,你盯着他,指尖向上来到他的窄臀,赤裸裸的目光显示你对他无边无际的迷恋。
你将他摁至跪姿,双手在他的头发中穿梭。他抬头微笑,视线穿过黑暗找寻你,随后探头向前,用舌尖和牙齿爱抚你的脐,强壮而灵敏的双手在你的大腿内侧徘徊。你呜咽着弓身,把他的脸贴得更近。他满意的吼声地震一般隆隆通过你的腰肢 。
一种圆满的渴求在你心里爆发,你没有犹豫,低下身子,跨上他。他被你迅速的动作震惊了,但还是以一一个深沉,温柔的吻作回应。你把他推倒,他嘶喘时你才想起那个身侧的伤口。屈身向前,你轻舔着他的唇道歉。你的唇在他周身游走,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在他身上留下玫瑰色的印记,他低吟。你已经渴望了他这么久,以至于你的情欲近乎永恒:在你体内深深植根,会呼吸,会尖叫。他低声的咕噜和呐喊是你研究他时的向导,陶醉于每一个成就和每一种触感, 陶醉于完整的他的味道。
他的手碰到你的前额,将你拽回。你被所见的景象夺走了呼吸。微弱的光亮中,他的发色几近银辉,和你的青丝交织,如同明亮的星与漆黑的夜幕。你倾身,鼻子亲昵着他的。
“告诉我这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梦,”他耳语道,嘴几乎没动。如果不是你离得这么近,你会听不见他的话。
你没眨眼,盯着他,开着精巧的玩笑:“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没有停顿,你放低身体,将他纳入自己,咽下一声呻吟,你开始动。他的手抓着你的臀,轻柔地指引着你。你的唇失去了以往的精度,笨拙地啃着他的下巴和脸颊。快感如潮水拍打着你的神经末端,满足着你对他无止境的渴求。你忽略了膝盖摩擦硬地面留下的擦伤,和他死死掐着你大腿的手指。
如果这是个梦,你也在同样的梦境中。
他把头后仰,呼唤你,你的名字在木质墙壁间回荡。你的脊柱痉挛,弓身,几秒内你加入了他那无止境的自由下落。情绪像海浪冲刷沙少滩般击中你,在你破旧不堪的灵魂裂缝间穿梭。你倒在他身上,精疲力竭,小腹涌起一阵甜美的满足。
你的眼紧紧闭着,被泪水和疲童覆盖,你却能感到他带着你躺在他身体右侧,避开他的伤口。想到他的身体状况,懊悔在你的头脑中升腾。片刻之后,你又回想起自己背后的创伤,寒冷的夜风吹拂着你们汗湿的身体。肾上腺素和欲望逐渐回落,徒留火辣辣的疼痛。
你颤抖。 Leon 伸出一条胳膊,揽着你,你感到他用一条毯子把你裹起来。它挺重的,闻着有几十年了那么旧,可在此刻这是你最不关心的了。
Leon 的手指缓慢地抚摸着你的发,让你昏昏欲睡。你在他怀中蠕动,鼻子吸入汗水,糖果和性的气息。你的理智恳求你退避,起身,逃跑,你似乎对这次放纵感到罪恶了。但随着他呼吸放缓,他的手指平稳和肌肉放松,你允许自己陷入他的怀抱,接受命运赐予你慷慨的礼物,就算只有几个小时。真实的世界可以等到明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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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不嫌事大的max,以及后悔没有把max枪毙了的ada
作者应该就是故意制造这种追悔莫及的情节🤣
感谢分享 现在才发现这篇文 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啊
原来想着能看到全文就死而无憾了,现在看完果然被文采、情节、篇幅、翻译和用心等等深深折服。(站主太太的经历也很传奇啊233)最后由衷的说你们不容易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我很幸运看到这里)
Timeless就是timeless。LA文看到现在真的没有能和timeless比肩的。看完那股后劲啊,久久不散。英文和中文版都非常好,同时拥有爱和才华才能写出和译出的文。
虽然说过好多次了,但是真的谢谢保存这篇雄文。隽永二字当之无愧。
我当年深陷LA久久出不来,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这篇文,甚至也影响了我现在喜欢写虐的文or看虐的文
感觉第一到第三章间有点缺的部分啊,不过文章很好😭